我的女同学,学霸成了剩女(下)
4.
结婚,女人逾越不过的事?
盖琦,年纪不详(大概30多岁),大学老师,知识分子家庭,父亲在47岁时得了帕金森症,影响了家里的经济,也影响了她的择偶观。最终,盖琦在成为一名“剩女”后,选择下嫁给一个比自己年纪小、农村出身的老实男人成家,并生下孩子。
镜头记录了她婚礼的过程,她像是妆扮香艳的一株红色的塑料花,坐在新郎老家的床铺上,等待新郎接娶的仪式,浓妆的脸上看不到幸福和欣喜,相反,她看起来有些落寞。
盖琦的妈妈在婚礼上说:“因为千百年来,这是人类的一个习俗……咱们总是逾越不了这个。”
盖琦在一年内完成了结婚、生子、搬迁到一线城市,这在同伴看来,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。她在一场自己主办的女性议题的电影沙龙中,分享了自己的婚姻。
一个来宾质疑说:“为什么你言语中,会对婚姻透露出,它是一个成功的结局?”
盖琦的回答并不流畅:“我没有说婚姻是成功的结局,我只是阶段性的来看,我现在很快乐……结婚之后我的生活没那么有趣了,很多时候会很无聊,但是更幸福,更美好。这肯定要舍弃一些东西。”
三个女主角在追求婚姻和爱情的道路上,其实各有各的议题,却又有着高度相似的共通点:她们是高学历、高收入、高智商的“三高”女性;她们都没从心理上与原生家庭里分离出来,而是受亲情的牵绊,扛着愧疚、压力和评判,不能充分和自由地做自己。
而事实上,她们三个恰恰是中国广大大龄未婚女性的代表性缩影。
5.
不听话就会被抛弃
纪录片中三个女主角,有两个选择了向心理咨询师求助,去解决她们内心的冲突和困惑。而她们咨询里,无一例外地提到了被控制感。
正如咨询师在徐敏的咨询中诠释的,不听话就意味着她将被妈妈抛弃。这个根植在徐敏的心底,以至于妈妈一旦不满意男友,就引起徐敏心中被抛弃的惊恐,从而选择顺从妈妈,追寻妈妈的认可。
在徐敏做完心理咨询后,回到家尝试着拿出一点薄弱的力量,战战兢兢地作出逃离妈妈控制的尝试。她对妈妈说,“你以后不要瞎掺和。”
徐敏的妈妈说,“我们俩高价给你上那个幼儿园,上的小学,最后是中学,我们俩培养完你,完了现在我们一无是处。”她的底层逻辑是:因为我对你付出很多,所以你要用听话来回报我。
徐敏哭了,她尝试再次开口,而妈妈转身离开。这勾动了徐敏一直以来的模式:为了防止被抛弃,我需要被妈妈控制。她想要逃脱,却无力对抗恐惧。
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控制。
而华梅所经历的控制,似乎增添了另一重含义。
家人批评她不结婚生子,是不顾家人感受、只顾自己的自私行为,企图用道德控制她;某婚恋网站红娘苛刻的评价她的外貌、年龄和性格,企图用婚恋市场的“既定规则”控制她;县城的独生子在相亲中表达成家后应该男人做主,企图用男尊女卑的思想控制她。这种控制,来自于家庭、同性、异性、婚恋市场,甚至是整个社会。
正如她对心理医生所说:“我要不停地和“剩女”“单身狗”这样的字眼战斗,你可能武功高强,打胜了一个又一个,但你觉得那有千军万马。为了防止那种跌入大海被淹死的感受,我只能‘一边战斗、一边撤退’。”
华梅遭受的控制,是文化的控制,是中国几千年来“男大当婚、女大当嫁”的集体无意识的控制。
6.
被焦虑控制的时代
稀释不掉的焦虑,化成了“光棍姨”“大龄剩女”“不结婚都应该判刑”这样污名化大龄女青年的攻击性词句。令人心寒的是,这些攻击性词句往往来自于我们的亲人、朋辈和同性。
实际上,许多社会学家做过大量研究,“剩女”被证明并非人口结构型婚配过剩的结果,而是中国人文化观念滞后于社会结构变迁的产物。
我们生活在一个焦虑的时代。这种焦虑弥散性地展现在影片中,例如,公园相亲角里骚动的老人们,大型速配现场上男来宾直言不想恋爱只想结婚,还有来自四面八方对大龄女青年的攻击。我们在生活中的焦虑,被速配式婚恋市场活现了。
在婚恋市场上,人们越发缺乏耐心去细细了解一个人,也越发不能容忍对方一丝一毫的缺点。大家急匆匆的相见,急匆匆地分离,再奔赴于下一场相亲速配的现场,这像一场秀:“一万年太久,只争朝夕”“先谈了在说”“欢乐就在今宵”。
我们能看到一个个体被另一个个体控制,一个家庭被集体无意识控制,而我们所在的社会,正被巨大的焦虑所控制。
学者克莱尔威克斯在《精神焦虑症的自救》里说,“症状消失不叫治愈,症状变得不再重要才叫治愈。”
赵磊有首曲子叫《三十岁的女人》,里面温柔的吟唱了对三十岁单身女性的怜爱和温柔:
是不是一个人的生活,比两个人更快活
我喜欢,三十岁女人特有的温柔
我知道,深夜里的寂寞难以忍受
谁会给你春一样的爱恋,你可以找个人依靠
------分隔线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