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母性精神分析』第三篇 卡伦•荷妮 第十三章 母性文化主义2
从根本来说,精神官能症源自于父母喜爱一个小孩更甚于其他的小孩,或者源自于他们的不公平或缺乏关心、对小孩的希望和友谊的干扰,或者嘲笑小孩一开始想独立的企图。
所有的这些都会产生破坏小孩意志的效果。小孩是这么地需要、却又害怕他们的父母,也担心如果变坏了会失去他们的爱,所以不敢表达被错误对待所引起的愤怒,上述种种导致了“基本焦虑”(basic anxiety),小孩必须无止尽地寻求情感、屈服、权力或退缩,来防卫自己抵挡这样的焦虑,他们假设:“如果你爱我,就不会伤害我。”“如果我有权力,就没有人可以伤害我。”“如果我退缩,就没有任何事可以伤害我了。”但应不是这些防卫本身造成精神官能症。
正如荷妮所指出的,对女人而言,屈从的防卫是可以适应良好的,因为它顺应了社会对她们的要求:顺从家庭和丈夫。在这点上,她的书和安娜•佛洛伊德在1936年所坚称的,自我防卫适应良好的部分看法是一致的。但是,安娜重申其父所宣称的,这样的防卫源于个人和社会的冲突,正代表了潜意识的本我和意识的自我;荷妮却争论道,是个人内在不同性格倾向之间的冲突造成精神官能症。特别是,她把重点放在渴求情感和权力的冲突上。
正如前所述,她指出强迫式地追求爱,往往会被原先引发此状况的敌意所破坏,造成失败。很常见的结果,通常都不是真正的爱,而是不顾他人需要地寻求一再的保证。另一种情况,她写道,潜藏的敌意会让人们害怕所渴求的依赖和情感。例如,有一个个案,当荷妮因为她十分不安而提供一次周末的会谈时,她觉得十分羞辱,精神官能症地挣扎要得到别人的情感(包括分析师的),却被伴随的嫉妒和过分地要求无条件的爱阻碍,荷妮补充道,正如很多母亲的个案一样:她们觉得期待小孩对她们盲目地牺牲奉献所有是应该的,因为她们“在痛苦中生下他们”……(母亲)在与小孩的关系中无法获得满足,因为她觉得……小孩爱她只是因为从她那里获得很多,因此私底下,她们对所给予小孩的,其实是舍不得的。
女性特别倾向于在爱中寻求情感,被教养的过程让她们相信,这是唯一获得“快乐、安全和声誉”的方法。有时她们藉由引起别人的同情来寻求情感、或透过自杀的威胁、或透过正义的宣称,正如荷妮的母亲所做,要求她的小孩以情感来回报她为他们所做的。性是人们寻找安全情感的另一种方式,这因此造成了佛洛伊德所宣称的精神官能症的结果,而非原因。更进一步地,荷妮争论说,对分析师精神官能式的依赖,并非所谓普遍的婴孩时期伊底帕斯情结的结果,而是乱伦式伊底帕斯的依附,这种依附只发生在,父母的冷漠引发出精神官能症式地对情感及再保证的需要。
在详细地说明这些性格特质之后,荷妮转向另一面:强迫地努力要获得权力、声誉和财产。她并没有提出很多像她母亲一样的例子,而是举出自己对这样母性照顾经验的反应。在一些模糊的稀少自传数据中,她形容身为一个小孩,她如何享受和伯纳特之间温柔、带点性意味的关系,直到他突然结束了这样的亲密。他说,他们太老了,不适合玩这样的游戏。卡伦觉得十分严重地被羞辱,特别是也被母亲拒绝之后,母亲并“不想把她放在第一位”。实际上,卡伦“因为母亲是这样一位美丽的妇人,受每个人的欣赏,而觉得自己不重要”。八岁时,卡伦的反应是投入一段恋爱,而当失恋之后,她又让自己陷入疯狂竞争学业当中。
由这个经验来看,荷妮主张这样的竞争包括,总是希望自己是对的、有自己的方式、永远不让步,以及想去控制、羞辱、争夺和剥削他人。后面这些特质并非如佛洛伊德所指出的,源自于任何肛门——虐待的本能,而是来自早期父母照顾失败所导致的焦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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